生命在于休息

【逸真】永不落幕的夏天(中)

没文笔,OOC

你无情 你残酷 你无理取闹!   那你就不无情!?不残酷!?不无理取闹!?

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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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级飞羽内侧末端的白色翼镜在翅膀的扇动中若隐若现,成群的海鸥低空飞行,盘旋在海岛南面的海域,不乏有在贴近海面时直接收了翅膀落下的,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海波上下起伏,亦有飞停至礁石间的,跳跃寻觅些小鱼小虾,啄着在潮水中张开口的贝类。海水上涨,将沙滩淹没,波浪推挤着在岸边的岩石间粉碎,泛起白色的泡沫。一时间,海鸥羽翼破空的扑棱声和呼朋引伴的鸣叫声,伴着阵阵低沉浪涛声萦绕在耳畔。

塌上的人睫毛微颤,悠悠转醒,甫一睁眼,被刺目的光线晃到眼睛,下意识的偏过头去,抬手挡在额前,懒懒的眨了眨眼,双眼没有焦距的左右看了看,才有些不稳的用手撑起身体坐起来。头还痛着,宿醉后脑袋昏沉,认知模糊,风天逸坐在塌边,眉头紧锁,低头揉着太阳穴,入眼的便是四双膝盖,齐刷刷的跪在面前,视线上移,四人组垂着头,光着上身背着不知道哪里弄来些青黄相接的藤条,唉,雨瞳木又胖了。

不对,这出负荆请罪的背景怎么是阳光海滩?刚躺着的不是飞车上的塌吗?低头确认了一遍,再起身扫视身后,呈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是一片欣荣的绿林,虬枝盘盘,密叶匝匝,而林上矮丘停着的飞车,顶部整个被卸下,侧边的帆也被拆下几个,七零八落。

“主上,属下失职,未能保护好主上,也未能保护好飞车”,向从灵已经从背上取下藤条,率先发声。

“属下犯下如此大错,万死不足以谢罪,但不忍留主上一人在这孤岛上,才苟全性命于此”,雨瞳木煞有介事的一脸悔恨,而后匍在地上。

“属下不配用先皇御赐的鞭子”,杜若飞弯腰下背,双手托举着藤条。

“请主上责罚”,月云奇亦托举着藤条,有样学样地跟着他们“请罪”。

四人组早在风天逸醒来之前商量好了说辞,开口便主动诚恳的认错请罚,一概把错往自己身上揽,再苦肉计一使,让人无法真去责怪,又不能不让人怀疑是否另有他人,不指名道姓说谁,却把责任一推,甚至引导到别人那里去。至于让羽皇用藤条,只是因为那鞭子抽起来太要命,一鞭子下去连皮带肉得掉一层,这岛上一没郎中二没药,来个几鞭子只能等死。


“羽还真,你毁了我的一生”

“???”

天空湛蓝,薄云几片,羽还真拆着车哼着歌,好端端的被冲过来的风天逸揪着后颈一阵怒吼,顿感莫名其妙,瞧着满面怒容的风天逸,再看看他身后光着膀子的四大护卫,咦,辣眼睛!愣神的片刻,却也在心中把事情猜出个七七八八,大概是风天逸以为他把飞车拆了拼不回去,堂堂羽皇得在这岛上等死,是够窝火的。可这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情原委就把人骂一通着实过分,再想想之前风天逸捉弄他的那些个恶劣行径,今天倒想无赖一回,就算当狗也是有脾气的,兔子急了还咬人。


“这岛还是你骗我来的”

“我堂堂羽皇,要你生便生,要你死便死,何须用骗”

“那你现在是不是要弄死我啊,来啊来啊!我死了你们谁也走不了”

“这可是你说的,那我就不手下留情了”


四人组面面相觑,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,原是想着以主上平时对待羽还真的特殊态度,这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万万没想到今天的羽还真竟敢跟风天逸顶嘴。眼瞅着两人吵得快打起来了,四人两两一组上去拉架,这羽皇陛下若是伤到了,他们要落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,而羽还真被伤到了,主上又会怪罪他们不知道拉着他点,所以无论两人之中谁伤到了,事后都不好交代。

风天逸低头在周身找寻鞭子,抽出时因情绪激动没控制好力道,在一片混乱中,鞭尾越过羽还真抽到了向从灵胳膊上,吓得羽还真手一抖,原先握着的工具刀脱手而出,一个抛物线准准的扎在了杜若飞脚面上,六个人都怔住了,场面一度非常安静。

“羽还真,你简直胆大包天,敢跟我动刀子”,风天逸最先回过神来,又要往前冲,杜若飞一边嗷嗷叫着,一边和雨瞳木拉着风天逸。

“我,我手滑了,是你先甩鞭子出来的”,羽还真压下惊惶,又理直气壮的同风天逸争辩。

向从灵疼得说不出话来,红着眼默默流着两行泪,还是被鞭子抽到了。


即使拥有着两个伤残人士,菁英会时期训练有素的四人组选址筹划,迅速在矮丘下搭了个草屋,布置好帷帐卧榻,将羽皇陛下安置在此处。风天逸手支着头侧躺在塌上,时而盘腿坐着,又起身走到门边,开门关门之后坐回塌上,若有所思而又忐忑不安。

黄鹌菜混杂在马唐草堆中,花簇中早些开花结束后长出的种子,覆着冠毛结成白色的绒团,被风天逸一脚踢个脱落精光,黄色小花和花苞也在他的来回踱步中被碾碎在草堆里。



硕大的雨滴砸落在地上,一滴,两滴,很快的连成一片,干燥的沙滩被雨水染深了颜色,铺天盖地的雨线垂坠在海面上,溅起大片水花。

羽还真举着飞车上卸下的一块板子站在原地。

夏天的雨总是瞬息而至,羽还真顶着板子等着这场雨过去。靴子已有些被雨水打湿,不由地轻叹了口气,抬头顺着视线看去,成片的酢浆草开着些许紫色的花朵,丛中偶尔有蒲公英点缀,再往前,车前草挤在绿蕨里或长在大树下,被奔过来的人溅上褐黄的泥水但又迅速被雨水冲洗干净,蹑云靴却沾上越来越多的雨水和泥土。

羽还真登时一愣,侧身看向别处。

风天逸跑近时,头顶上的芭蕉叶在雨水冲刷中破碎零落,索性也在旁边拉了块飞车板子并排站在羽还真身边。

羽还真努努嘴,目不斜视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,风天逸用余光侧目而视,跟着往他身边跨了一步,于是两人就各自顶着块板子,螃蟹似的一步步横行,直到羽还真一脚踏进水坑里。

“风天逸,你有完没完!”

“......”

羽还真甩着从水坑里拔起的右脚,被风天逸抓着胳膊就近隐于一旁树下。

“把靴子脱了”

“!!!”

羽还真睁着溜圆的大眼盯着风天逸,只见他蹲下身脱掉了自己的靴子拧干,看的羽还真生生拗出了双下巴。

“我跟你说,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”,嘴上这么说,神情却缓和下来。 


芭蕉叶子以茎干为中心螺旋状生长散开,宛如一把撑开的大伞。

“我可是澜州大地最伟大的机关大师机枢唯一的亲传弟子,这小小飞车哪能难倒我”

“是是是,你是将来能超越机枢,成为全澜州最厉害的机关大师”

雨水顺着叶子主脉断断续续落下,羽还真歪了歪脑袋,仔细打量着叶丛中垂下的果实,继而掰下一根塞给风天逸,自己则伸手去摘更多。

“蠢货,这是芭蕉,你想拉死本皇”

“......”



海风吹拂树林,惹得树叶沙沙作响,风天逸沿着斜坡爬上停放飞车的矮丘,除了每日例行的鞭法练习,他闲来无事便靠在离飞车不远的树下,嗑着瓜子看着羽还真忙碌的模样,皱眉思考时工具刀在手上转着花,想通时皎洁一笑,重新投入时全神贯注,阳光漏过树叶间隙打在他身上点点光斑,甚至发饰上黑羽的每根羽枝都清晰可见。尽管不了解羽还真为何对机关如此有兴趣,也搞不懂他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,可自己的心却是清楚的,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。



远处海上的浮云外缘卷曲杂乱,云层有逐渐增厚增密的趋势,并且其云中隐隐泛着黑色,正随风渐渐接近海岛。风有时会转换方向,擦过林木吹向海面,似是要把翻涌的浪推回海里。绵延不绝的长浪在近岸时破碎倒卷,却还是一次次的涌上海滩,甚至在旁侧满是礁石的区域拍打着岩壁,激起惊涛骇浪。

主舱在接连两日的组装中大致完工,桌椅重新放置回主舱正中位置。羽还真坐于主座之上,趴在桌上拆着机关,脚边搁着关清风那只大笼子。已经好几日没下过雨了,天越来越闷热,风天逸在草屋中待着闷得慌,如往常一般,捧着一把瓜子来“督工”,跨进主舱一眼便瞧见桌子右上角摊着一块黑布,上面分类堆放着两种羽毛,一堆鹰毛一堆鸟羽。桌上散落着鹰爪鹰喙,一些零件正不断地被羽还真拆出来,归置在一旁。

“羽还真,你怎么把清风拆了”,风天逸站定在桌前,空着的手抓起一块零件细观,又觉无趣,转而捏起一根蓝羽抖来晃去,目光不停的往羽还真那儿瞟。

“陛下不是不满意吗”,终于拆出了想要的部分,羽还真嘴角微微一翘,眼神从未从手里的机关上移开过。

风天逸不置可否,松开手掌将瓜子倾倒在桌面上。

“等回去了我再给你做一个就是了”,羽还真沿斜对角把黑布撕成两块,将清风的剩余部分零件平均放置在两个布条上,再分别把羽毛包好打结,期间头都未曾抬过,专注于手头上的事。

风天逸哼了一声,悻悻地走了。

飞腾在空中的蓝羽随风飘舞,经过一扇扇的窗口,逐渐消失在视野中。


风穿过大开的舱门冲进飞车,吹散开桌面上那把瓜子,布包结头上的尖角被吹的晃动,垂在肩上的发丝在风中扬起于耳后划出一条弧线。羽还真透过舱门凝望着底下翻腾的海浪出神,侧脸在夕阳鎏金下形成剪影,他转过头遥望西方暗暗蹙了眉。

夕阳快要落于海面,红蓝相间的光芒从落日周围迸射出来,而后彻底滑入海中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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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瓜四人组在岸边上挖了一个大坑,再用石头树枝在边上围了一圈,涨潮后鱼虾随着潮水进入包围圈,待到潮水退去,小鱼在缝隙中游出,而大鱼出不去,变成了岛上几人的盘中餐。在岛上无所事事的羽皇陛下闲的发闷,不知怎的开始做起了鱼生,潜心钻研并研发了新的菜式——生切十二品,成功投食并获得了被投喂者好评。不为人知的背后是吃吐了的试菜人和累累的食材,鱼骨连着鱼头被扔在地上,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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